第221章 过去的事,有什么好提的(1 / 1)
门内,周淮序将玻璃碴从手心肉里拔出来,带了鲜血和痛意,他浑然不觉,只思考着周烈这一出的背后深意。
香水味道,被他试探出是故意的。
但方才桌上的那出戏是真是假,所谓的女朋友到底存不存在,会不会是她,没有确切实证,并不好判断。
周淮序难得有些头疼,强迫自己没再继续想下去。
术后恢复得再不错,旁人看不出他变化,自己身体又怎么会不清楚。
思考力不如从前,也是事实。
玻璃碴拔完,周淮序本来懒得再管手心那些细孔小伤。
莫名的,想起曾经在沈昭的出租屋里,她给他腹部伤口消毒又贴上纱布,对他说:
生命是很宝贵的,我自然还是希望,您能好好活着。
画面从脑中缓慢流过,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,又带着再也回不去的遗憾。
关上医药箱的动作停住,周淮序拿过里面的绷带,给受伤的手一圈圈认真缠上。
……
午后阳光热烈。
周砚清在花园准备了丰盛精致的下午茶。
一家人,都是闲聊,但毕竟五个人有四个都是做生意的,聊的内容自然也都是商场上的事。
周凛听着,觉得实在无趣,索性溜溜球,找了间娱乐室打游戏。
佣人也都退了下去。
周烈主动给两位长辈和哥哥沏茶。
茶杯推到眼皮子底下,周淮序淡抬眸,对上周烈噙满笑意的眸。
收回视线,神色依旧淡漠。
周砚清瞥见兄弟两人还挺和谐,突然话锋一转:“嫂子今天没来也是可惜了,有几个不错人家的女孩儿,本来想给她看看的。”
周砚清话落,周淮序表情没什么变化,依旧自如。
倒是周砚泽皱了皱眉,“给她看这个做什么?”
“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?”周砚清对他流露出的排斥也有些意外,“给淮序的介绍女孩子,都要经过嫂子过目。”
“以后都不需要。”
周砚泽声音有点冷。
周砚清点头,“那我直接跟淮序说?还是跟大哥你说?”
周砚泽:“……”
这特么绝对是故意的吧?
装什么听不懂呢?!
周砚泽深吸一口气,“我的意思,是你别做这种多余的事添乱!”
周砚清沉默了好几秒。
脸上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神色,但不知不觉的,似乎也带了点冷意和失落。
“爸,二叔也是关心我,您倒不必这么冲。”
周淮序淡声开口,像是在解围。
周砚泽神色敛了敛,说:“淮序的个人感情,是他自己的事,砚清,你不用操这个心。”
周砚清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着周砚泽。
“哥,原来你也是会改变的啊。”
他不由地挑了下眉,神色意味深长。
“可淮序都三十出头了,别人家儿子这么大,都能抱孙子孙女,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?还是说,放不下之前那位……”
“过去的事,有什么好提的?”
周砚泽把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。
周砚清顿了下,旋即释然笑道:
“那看来是我想多了,也是,毕竟淮序和她交往也不过小半年,这大半年都过去了,谁还会对一个短择的人念念不忘呢?想来那位都销声匿迹这么久,恐怕也是不想再沾上关系吧?”
周砚泽皱了皱眉。
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,有时候自己责备过的人,再被别人责备,不仅不会有认同感,反而会生出不适。
此刻,周砚泽心里就觉得怪怪的。
不仅是介意,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,凭什么被周砚清像谈及茶余饭后的笑话一样提及。
更挥不去的,是他骤然想起找沈昭的那天,她对他说的话。
那天他对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,沈昭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,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没有一句反驳和回嘴。
明明之前还觉得只是个小姑娘,却又给人一种,突然长大的感觉。
在沈昭从桌面拿过那张卡时,她对他说道:
【叔叔,你可不可以,以后不要再逼迫周淮序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。我走了,他一定会不开心。你是他爸爸,父母在孩子心里的位置永远都是不可取代的,你和阿姨对他好,他会慢慢开心起来的。】
当时的周砚泽,自认为沈昭虚情假意,装模作样,还挺自信儿子对她的感情。
而且钱都拿了,再说这些漂亮话,不就是想证明,自己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么?
但潜意识的,他好像又把这句话听了进去。
从那之后,任何有关周淮序的决定前,脑子里都会冒出这句话,冒出沈昭当时恳求的目光。
周砚泽很快收起情绪,半是开玩笑地对周砚清说:
“你一个一辈子都不婚不育的人,怎么还好意思替我着急的?”
“我不过是个例。”
周砚清自在道。
“再说,我现在不是有阿烈了吗?他这么省心,人又这么优秀,要是跟现在的女朋友能长久发展下去,结婚生子,说不定也就是明年的事了。”
两位父亲面上波澜不惊,实则明枪暗箭,汹涌不已。
旁边,周烈压低声音朝周淮序说道:
“淮序哥,我之前听爸爸说,你和你女朋友也很恩爱。”
周淮序淡漠视线落在周烈推到眼皮子底下的茶杯上,侧目淡瞥了他一眼,示意他继续说。
周烈:“还说你为此,和叔叔大闹了一场。老实说,我好佩服你的,也才因此有了勇气,跟我爸坦白谈恋爱的事。”
“是么。”周淮序声音淡淡,“听了我的故事才有勇气,那看来你以前挺懦弱。最好也别让你女朋友知道这事儿,不然她应该会甩了你。”
“……”
周烈眼底的笑意变得僵硬,“淮序哥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听不懂就算了。”
周淮序用缠着绷带的左手端起那杯茶,也不知道是故意,还是真的因为受伤使不上力。
刚一端起,茶杯倾斜,茶水泼出来,正好飞溅在周烈胸口。
茶水渗进衬衣领口。
周烈垂着的眸子里,隐隐有阴冷浮起。
“衣服湿了,不去换一件?”
周淮序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还“好心”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。
“擦擦。”
周烈接过,脸色不太好看。
周淮序挑眉,“刚才不是还很有礼貌,现在一句谢谢都不会说?”
周烈咬了咬牙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谢淮序哥。”
纸巾擦不干净茶水,周烈致歉离开,匆忙回了庄园换衣服。
几分钟后,周淮序也起身。
走进庄园,随意询问了周烈房间。
周烈是在脱下上衣的时候,听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