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费祎:那我问你(1 / 1)
    习忠暴脾气上来,“当我没读过书吗?《史记》说的是王者以民人为天,民人以食为天。”
    蒯铭惊为天人,“原来你知道。”
    “我当然知道……不对,我为什么不知道?你什么意思?!”
    习忠揪住蒯铭衣领,举起拳头大有动手的趋势。
    “别冲动。”庞焕拦住习忠。
    接着扭头看向蒯铭,“你要纸直说,何必行小人之举。”
    “我没偷。”蒯铭依旧嘴硬,“今天说破天也是捡的,你们有证据吗?怎能凭空污人清白。”
    屋内堆满边角料,赃物近在眼前,还在睁眼说瞎话。
    气抖冷!
    庞焕脸一黑,“杨仪,纸是你弄丢的,你来处理吧”
    “哼~”
    杨仪冷哼一声,“在南镇抚司来之前,我不会说一句话。”
    闻言,庞焕面色微沉,“取回失物即可,何必惊动南镇抚司。”
    南镇抚司主管巡城、缉盗、审问等职能,上到官员下到百姓,都在监管范围,仅受秦操调遣。
    可以说“秦”权特许,先斩后奏。
    到了南镇抚司,蒯铭偷盗一旦坐实,名声就臭了。
    丢了一点纸张边角料,根本没必要如此上纲上线。
    说南镇抚司,南镇抚司到。
    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。
    头戴绿帽、身披绿袍的关平带着南镇抚司人马杀到。
    没想到关平亲自来了。
    庞焕与习忠隐晦交流一波眼神,默契退至众人身后。
    “关兄。”
    杨仪拱手打招呼。
    关平眉头一皱,“此地只有城防部指挥使,没有关兄。”
    “见过指挥使。”杨仪面色如常也不尴尬,立马改口。
    “见过指挥使。”
    其他人有样学样。
    关平没有客套,开门见山,“南镇抚司收到举报,蒯铭偷窃纸张,情节恶劣,跟我走一趟吧。”
    “冤枉啊!”蒯铭露出委屈表情,“难道捡东西也犯法?”
    南镇抚司来了,杨仪终于愿意说话了,劝说道:“蒯兄切莫自误,此刻坦白罪行还来得及。”
    来得及你个鬼!
    蒯铭心里问候杨仪祖宗,回了三个字,“我没罪。”
    “唉。”
    杨仪叹了口气,“既然如此,那便公事公办,指挥使。”
    关平点了点头,左手按剑,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:
    “有什么话到南镇抚司再说,南镇抚司不会冤枉好人,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,请。”
    此谓之先礼后兵。
    蒯铭若敢反抗南镇抚司,这个“请”字就会换成利剑。
    想也知道蒯铭不敢。
    但蒯铭真的敢。
    “我没有偷东西,真的。”蒯铭摊了摊手满脸无辜。
    关平问道:“谁能证明?”
    “艾、艾……”
    邓艾忍不住发声。
    杨颙拉了拉邓艾衣袖,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    现场陷入沉寂。
    没人可以为蒯铭作证。
    而这里的动静,不知不觉间引来百姓驻足看热闹。
    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    “好像有人偷东西。”
    “啊?小秦先生对我们这么好,竟然有人做小偷。”
    “他怎么敢的啊。”
    ……
    院子外人越聚越多,关平不想把事情闹大,只能公事公办,再次请蒯铭到南镇抚司做客。
    “我能证明!”
    这时,人群中有人大喊。
    人群自发分出一条路。
    费祎小跑而来,进入院子后放慢脚步,迅速整理着装,不卑不亢拱手行礼,“见过指挥使。”
    关平点头,“你如何证明?”
    费祎直起腰,请求道:“请允许我问杨仪几个问题。”
    “可以。”
    关平退后半步。
    费祎也不废话,问杨仪:“何为偷?”
    杨仪回答:“不告而取谓之窃。”
    费祎笑了笑,“蒯铭事先向你求取过纸张,可有此事?”
    “有,”杨仪承认,但马上堵住漏洞,“不过我没有同意,你若说这是告而取,便是强词夺理。”
    费祎接着问:“蒯铭为何借纸?”
    “因为……”
    “请如实回答,指挥使在此。”
    杨仪刚想找个借口搪塞,费祎搬出关平。
    关平虎着脸不说话。
    杨仪心里没底,把当天经过如实道来。
    听完杨仪讲述,费祎再问:
    “蒯铭为完成军师交代的任务,才向你借纸,你为何不借?莫不是故意推诿,阻碍他完成任务?”
    “没有,我问心无愧。”杨仪当然不可能回答“是”。
    “好一个问心无愧。”
    费祎笑容意味深长,“你可知军师给了教育区什么任务?”
    “不知。”
    “可知为了完成任务,教育区付出多少心血?”
    “不知,但居民区更辛苦。”
    “可知纸张行情?”
    “不知。”
    ……
    “那我问你,”几个“不知后,”费祎提高音量:“纸是你的吗?”
    “当然不是,纸属于新野,属于军师,我只是在制造过程中代为保管,所以无权借出去。”
    杨仪轻松应对,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,一点难度没有。
    “那我再问你。”
    费祎面色肃然,沉声道,“杨仪,你丢失公物该当何罪?”
    啥玩意!?
    杨仪霎时脸色一白,“我没有……”
    “狡辩?”费祎指了指屋内的边角料,“你看,赃物在此。”
    “你不知道教育区任务?我告诉你,比你们的任务更难。
    不知道教育区付出?
    我告诉你,你们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,教育区灯火还是亮的。
    不知道纸价值几何?
    来个人,告诉他。”
    费祎看到人群中有几个“奇装异服”的商人,让商人说话。
    几个商人一番合计,对屋内纸边角料估值五百钱。
    随即费祎作出判决:
    “五百钱算轻盗,不过盗取的是官服财物,罪加一等即中盗,按照《汉律》应当罚金并流放。
    又因为蒯铭父亲有官爵,可以替他交高额罚金抵罪。
    反观各位……
    唉。”
    现在轮到费祎叹气了,“军师让你们造纸,你们没有保管好,以至于财物被盗,该当何罪?”
    习忠:(⊙?⊙)。
    庞焕:“这不对吧?”
    闹了半天,蒯铭交罚金就没事了,他们却犯了重罪。
    丢失公家财物,往轻了说玩忽职守,往重了说,那叫丢失国之重器。
    搞掉白纸必定从重处罚。
    杨仪整个人都懵了,习忠、庞焕投来杀人似的目光。
    关平渐渐品出味儿来。
    发现兵书读多了,现实中许多事情都能用兵法解释。
    站在旁观者角度,只感觉有趣。
    原来这就是军师视角!
    想必军师平时看他们,就像他看杨仪、费祎等人一样。
    “大哥!”
    突然,院外传来呼唤声。
    声音有点熟。
    “难道……”
    关平又惊又喜循声看去。 ↑返回顶部↑